消费新风尚｜心理咨询服务升温，一次几百千元“聊效”有那么好吗？其中乱象也待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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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投资报记者 贺梦璐 实习生 魏小凡曾筱涵

“我是INFJ，你是啥？”要是你在某人个性签名里看到四个字母，那么他大概是在介绍自己的“人格类型”。伴随着MBTI人格测试走红的，还有不时出现在微博主页的“抑郁程度测试”、“黑暗人格测试”、“罗夏墨迹测试”等。随着测试走红，相关心理咨询服务顺势“升温”。

金融投资报记者以到访者身份实地走访了家有心悦心理咨询、美瑞瓦心理咨询中心、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心理专家门诊后发现，曾经“鲜为人知”的心理咨询近年来发展迅速。

爆火的心理咨询室

“对很多人来说，探索自己思想和情绪的深处就像是要走入一条暗巷，但他们不想独自前往，人们来做心理治疗就是为了能有人陪他们一起走这条路。”这是心理类非虚构图书《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里的“金句”，同时也道出了现代都市人面对人际交往、情绪管理、亲密关系等问题时的心声。

清华大学在读、法国史博士、占星师……，尽管玛丽安拥有让人忍不住“多瞅几眼”的身份，但光亮背面往往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她罹患双向情感障碍。“我的躯体化症状表现为‘呕吐’，病情最严重的那年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只能躺在床上度日。”玛丽安对记者说道。

经过几番内心挣扎后，她最终敲开了心理咨询室的大门，在治疗一段时间后，躯体化症状减轻许多，目前已经能够维持正常生活状态了。对此，玛丽安感叹道：“以前总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企查查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7月，全国已有家心理咨询机构。尽管这些机构大多“扎根”于北上广深，但是成都、杭州等新一线城市的心理咨询机构数量也在不断攀升。

那么与心理咨询师谈话到底是怎样的体验？金融投资报记者以到访者身份走访了位于成都丰德国际广场的某心理咨询中心。

一走进该心理咨询中心，记者便被安排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咨询室。在这个近十平米的空间内，既没有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青少年免费心理咨询在线聊天，也没办公室内紧迫的气氛，两把米色的沙发呈环九十度放置于房间中央，角落的绿植彷佛一直在静候下一位来访者打开咨询室的门。

（成都某心理咨询机构的房间内景，给人充分的安全感）

与此同时，一位年纪不大、眉眼和善的心理咨询师手端温水杯，步履轻盈地走进咨询室后轻轻带上门。她向记者问好的语调，听起来仿佛记者不过是拜访她的老友。整个过程中，这位心理咨询师真诚地注视着记者的双眼，用轻柔又有力量的语调与记者对话，“虽然你看似用负面的词语形容自己，但实际上此刻是你最松弛的一刻。”

一直以来，有些人对于心理咨询室有误解，认为走进那个小房间的人都患有心理疾病，然而实际情况非也。据其心理咨询师透露：“近80%的来访者并没有心理疾病，他们只是遇到了一些生活难题。”职场新人李靖就是其中一位，初入职场的他感到与部门同事相处有些困难，并且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于是他开始寻求心理咨询师的帮助。

不同于前面这家机构，位于春熙路时代广场的某心理咨询机构回访人数在成都位居前列。该机构为了让来访者有更好的体验，还专门设有咨询助理一职青少年免费心理咨询在线聊天，目的在于为来访者匹配到更合适的心理咨询师。

该机构的咨询助理向记者介绍道：“我们每月大概有一百多位来访者，在周末及节假日高峰时段，甚至得端个板凳坐外面等候。”在谈及该心理咨询中心的治疗效果时，咨询助理侃侃而谈，“你看，留言册上面的话全是来访者自愿写下的，不少医生都会来这里做心理咨询。”

随后，该机构工作人员带记者参观了一间沙盘游戏房间。房间入口处有一张盛满沙砾的桌子，桌子旁紧靠着一组放满模型玩具的柜子，另一侧还有一张小桌子和两把凳子。据其介绍，咨询师会分析来访者摆放模型玩具的位置，从而开展工作。

（心理咨询机构的沙盘游戏房间）

值得注意的是，因为不同于随便找一个人聊天，故进行一次心理咨询并非小数目。记者了解多家机构后发现，心理咨询现并没有统一的收费标准。但在通常情况下，收费标准会根据心理咨询师资历逐步递增，单次收费从100元到2000元不等。其中，在工商局注册过的机构收费最高，均价千元以上；个人执业工作室费用适中，单次费用约500元到2000元；而线上的咨询价格最低，单次费用约100元到2000元。

心理咨询的第二种选择

据中研网发布的《心理咨询行业市场现状与心理咨询行业市场发展前景分析》，目前国内心理咨询治疗机构主要有三类：医院心理咨询门诊、社会民营心理咨询机构和高校心理咨询中心。

一般来说，神经症或较严重情绪情感障碍患者可选择医院心理门诊进行治疗；情感问题或一般性社会适应不良可选择社会心理咨询机构；学习障碍、青春期困惑青少年可选择高校的心理咨询中心。

这意味着，除了记者走访的社会民营心理咨询机构外，各地设有神经内科或心理门诊的正规医院也是选择之一。但与社会民营心理咨询机构不同的是，医院门诊更多承担着从精神病学角度剖析患者病因的角色。

金融投资报记者以患者身份实地走访了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心理门诊，邱俊医生首先询问了情绪、睡眠、人格等相关情况，其中含有194道选择题的量表测试为必做项，邱俊医生依据量表所生成的报告判断患者是否需要药物治疗。

在记者主诉了近期心理状况后，医生邱俊一边记录一边说道：“你的焦虑情绪采用心理咨询技术解决即可，并不需要服用药物来控制多巴胺、内啡肽等人体激素。”

有业内人士指出，门诊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实际存在一定“互补”关系。根据状况、程度等不同，医院的医生可能建议患者寻求心理咨询作为辅助手段，而心理咨询师若遇超出自己工作范围的来访者，则建议去往医院就医。

（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心理门诊外景）

除此之外，心理援助热线也不失为选择之一。其方便快捷，只需打一通电话，或能让求助者重燃生活热情。

天音公益心理咨询网是目前全国唯一一家全过程免费的心理咨询辅导网站，记者拨通该网站的公益紧急心理援助热线后，该平台的公益心理咨询师表示：“在这里给致电者提供一个倾诉的环境，让他们吐露自己的烦恼。”此类心理援助热线在全国范围不占少数。

此前疫情期间也有上海市、西安市卫健委向公众公开心理援助电话，与公众共渡心理难关。

不过，眼下部分公益心理援助热线，在资源方面或许有些“捉襟见肘”。当记者点进中国心理学会与浙江蚂蚁公益基金会合作的“心理健康咨询服务”小程序后发现，尽管有近50位心理咨询师“在线”，但点击“电话直拨”后，手机界面却显示“请求异常”，而随后点击“预约咨询”，界面显示仅一位心理咨询师当天有两次排班，并且早已排满。

（无法“接通”的援助热线）

就记者的观察来看，公益心理援助如何能够“及时在线”，仍是值得关注的问题。

心理咨询乱象亟需规范

据健康时报、动脉网与好心情互联网医院日前联合发布的《2022年数字化精神心理健康服务行业蓝皮书》数据，新冠疫情给民众带来了显著的心理冲击，在疫情暴发早期公众处于普遍的群体性危机中，焦虑和抑郁症状较为突出。

除此之外，精神心理在线医疗服务平台的就诊患者更趋于年轻化，以80后-00后为主，女性就诊比例大于男性，经济发达地区人群使用率更高。抑郁症、焦虑障碍、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4类疾病中，就诊患者均以20-35岁的年轻人群为主。

（医院的候诊大厅内人满为患）

但随着心理咨询愈加受到关注，行业中的种种乱象也已愈发受到重视。

在黑猫投诉网站中，金融投资报记者以“网络心理咨询”、“线上心理咨询”为关键词检索后共发现289条结果，一些非专业平台无疑给“李鬼”们提供了繁殖的温床。某些平台上从事有偿心理咨询的从业者并没有资质，更有甚者打着陪伴倾听、哄睡叫醒等幌子提供“软色情”服务。

袁明是一位大三在校学生，因为情感问题曾向测测平台的心理咨询师付费近300元，但他聊了几句后发现毫无所获，“那个人写着是位心理咨询师，但是咨询下来根本没有效果，纯属是坑钱套路。”

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心理门诊医生邱俊在谈到如何找到优质心理咨询机构时表示青少年免费心理咨询在线聊天，“市面上心理咨询师存在着参差不齐的状况，个人学术能力和咨询水平不可等量齐观，同时因为患者的感受是主观的，所以可能影响体验效果。”

玛丽安接受心理咨询服务已有四年，身边有很多与她相似的来访者，在接触过一些来访者后她发现维权较难，外界对“咨询无效”的界定也不清晰。对此，她建议：“相比大大小小的心理咨询平台，来访者应选择知名的、大型的平台，这样往往被‘坑’的概率会低很多。”

尽管目前看来心理咨询有亟待解决的行业乱象，但是国民精神的需求不可忽略，需要一个健康、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

诚然，凡人有烦恼，寻求心理帮助的来访者实则一步步走近真实自我，不应该被贬为“心里有病”。普罗大众应摒弃固有老化的思维，去拥抱这个充满希望的新兴行业。

（文中玛丽安、李靖、袁明均为化名）

编辑|陈雨禾校检|袁钢审核|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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